第09章 七色魂火，辉映天墟神魔
而天墟因为盛产魂火，乃是东华国最强力的战争之源，完全可以认为是东华国的立国之本、核心竞争力，所以，这天墟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。
这一日郁愁归向云翻海这位底层青年展示的“魂火”，其实在东华国中，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。
“云老弟，你看我方才魂火之技怎么样？”郁愁归笑问道。
“天墟？”云翻海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，“你莫不是说，那个‘神魔之墓’？”
少数高等的神魔则生存下来，面对血流成河的破碎世界，他们选择了踏破虚空，进入异域时空休养生息。
“啥？”云翻海一听，这才有些反应过来，连忙朝郁愁归手中一看，却见他右手手掌托于胸前，掌中正有一团青色火焰，动荡耀映不已。
当然，真正上等品级的魂火，还是需要拥有者自己去猎取和融合。
最明显的一点便是，华夏神州的上古神话，把大部分神魔都想象成不死不灭的特异生灵，并且对他们的事迹进行美化，最后虚幻为难以想象的神异之事。
在神威山脉特别是天墟周围，当今的东华国皇帝东方明，便在对魔国作战如此吃紧的情况下，还派了五千重兵把守，其对天墟的重视，可见一斑。
“你这什么青狐魂火，一旦使出，管教那些热血盟的贼人瞬间全灭，为何还要着着实实地对打？”
“其魂魄历经千万年，于天墟之中化为青幽魂火，为我所得。”
“云老弟也是明白人，难道没听说过‘富贵险中求’？若是那么容易得到，怎么可能有我刚才那么强大的威力！”
对此郁愁归还是挺有信心的，因为虽然云翻海本身的武技法术不咋地，但作为神侠的替身，这次郁愁归特别将东华国的传国重宝“东华神剑”请出，让云翻海随身携带。
“但要是运气不佳，比如得的魂火，或为狗，或为猪，那难道以后我要人送外号‘滚地狗’、‘抢食猪’？”
别说见过，就连“魂火”这事情，他一年到头也难得听到一回。
这把失踪的风神侠没带走的东华剑，传说正是由东华帝君的法宝“引仙照魂灯”碎片铸就；而天墟又是东华帝君在神魔大战末期，施大法力造成，所以按往届神侠的经验，东华剑肯定能与天墟中的魂火共鸣。
由此东华洲上还滋生出一个专门的职业，名为“猎火者”，专门搜集各类魂火，转卖给需要的人。
“呃？不对啊！”他忽然想起一事，便有些变了脸色，埋怨道，“郁总管，你既然有这么厉害的法术，为什么昨天不立即使出来？”
“这……”云翻海一时无语，心说你为了要面子，却害得我吓了个半死。
“现在我已与她融为一体，对敌之时，她即是我，我即是她，可谓心灵相通。”
魂火还有另一个奇特的属性，那便是一个人同时能拥有的魂火，最多只能有一个。
传说中，东华洲是上古神魔大战在东海的主战场，因而在这里，无数的神魔陨落。
“是嘛……”听郁愁归这么一说，云翻海有些意动。
这时候，郁愁归已收了魂火，恢复了本相，缓缓地降落回地面。
东华洲中有个开玩笑的说法，说一旦习武修道之人找到自己心仪的魂火，其忠诚度简直比对自己的婚姻伴侣还要高啊。
而那明心雪更了不得，其魂火名“紫霄神鸾”，乃是顶级的七品紫色魂火。
落焰如雨，青狐的神光转瞬照亮了原本昏沉的天地，驱散了原先一切的阴森与黑暗。
按照这样的认知，无论东华人族还是寒渊魔族，都有一个共识便是：现在这世上常见的人、魔、妖三族，人族为古神造物，魔族为古魔血裔，妖族为神禽魔兽的遗脉。
“好。”云翻海口中答应，心里却想到一事：“看来，大家习惯用魂火做绰号，借郁总管吉言，我若真能得个神龙魂火，那自然极好。”
而因为神魔大战太过剧烈，破坏力过大，天地间原本充沛丰富的灵气消耗泄露大半，结果千万年下来，这些上古神魔的后代，无论身体、力量还是心智，都比上古的神魔之族大大退化。
“那这样厉害的魂火，你想不想要？”郁愁归看着他微笑问道。
“呀！”见此情景，云翻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“呃对不起，说快了，不是破外号，是‘破云龙’这外号，就要改改了，添一个字叫‘破云神龙’——你听，多气派、多威风啊！”
“呀！”一听拿不完全款，云翻海这才真正着了忙，忙道，“的确如此，那后果太严重了！这魂火怎么才能有？”
和云翻海这样不入流的山寨头目不同，东华国中上档次的武者和法师，想让自己的力量更上层楼，其必经之路便是寻觅适合自己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暗冥，这十系灵力属性之一的魂火。
“这才哪到哪儿？光明神侠固然万众景仰，但有阴就有阳，自然树敌也非常多。你下次再遇上真正的强敌，若没点真正的护身本事，恐怕你真活不到拿完全款。”
“太、太厉害了！”云翻海由衷地赞叹。
所以对云翻海这样身份的人来说，以前天墟对他而言，那就是传说的所在，别说连边儿都摸不着，想都别想啊。
“呃？”碧蓝面容的郁愁归，看到他这样，倒反而很惊讶，“云老弟，你怎么了？怎么见了我，跟见了鬼似的？”
“但你要想，如果不是这样，岂不是天下之人都人手一团魂火？那样不仅不稀奇，力量有多大，恐怕很难说。”
“这青狐，正是上古之时西昆仑王母座前随侍神兽，与金蟾、白兔、三足乌并立西王母座旁，只可惜后来在神魔大战中陨落。”
“再说了，我等神侠卫，毕竟是东华国直属皇帝陛下的衙口，要想护卫你的周全，去天墟中取一团魂火，还不是手到擒来？”
“这……”刚才还跃跃欲试的飞云山寨主，这时候却口角嗫嚅，心里已经打了退堂鼓。
在进入天墟前，郁愁归已经跟云翻海普及过有关魂火和天墟的知识，尤其是，郁愁归强调，魂火品级由低到高，正合虹霓之色，为赤橙红绿青蓝紫，从一品至七品，越高级便越像寻常难见的火焰颜色。
“不消害怕。”郁愁归看出他的心思，便道，“我知人常说，天墟为神魔大战后的墓地，其中凶妖猛物出没，寻常人进去九死一生。”
几乎在抛飞神火的同时，郁愁归忽然拔地而起，整个人都冲向了头顶的青狐；一阵光影缭乱后，他仿佛已经和青狐融为一体，他成了青狐的核心，青狐成了他的外形。
见他如此，郁愁归趁热打铁道：“云老弟，你知道么，本座不才，外号就以魂火为名，人称‘啸月青狐’，听起来多威风？对了，我看你来历也挺特别，不知有没有外号？”
其实从天墟和魂火的传说来看，也看得出，东华洲之人对上古神魔的理解，和西边神州大陆本土之人，有很明显的差异。
“都怪我不好，都怪我不好！不过就是有人差点杀了自己嘛，这点小事都害怕？大丈夫头掉了碗大个疤，怎好有脸想加钱啊？那样太无耻啦！”
再仔细看看，云翻海便发现，这团青色火焰，竟是呈现一种奇异的形状，看样子竟好像传说中的九尾青狐，神采睥睨，碧火飞扬，直似要挣脱郁愁归的掌心，就此破空飞跃！
战死的神魔，或是受到波及的神禽魔兽灵植，其灵力和魂魄，经历了千万年的岁月后，异化为形态各异的“魂火”。
魂火的功用自不必说，刚才郁愁归借助魂火之力，竟能势若天神，横扫一切。
作为一个非主流的山寨头领，云翻海何曾见过这样神幻酷烈的战斗法技？
饶是云翻海胆大，这一猝不及防，别说吓得牙齿打颤了，整个身子都一软，惊得差点瘫在了地上。
“我我我、真的不不不不敢了！你千万不要一怒之下杀我灭口哇！”
“正是。”郁愁归淡然道，“魂火散布东华，其他地方或有，但真要获取强力魂火，只有去‘天墟’中寻。”
说到这里，郁愁归好似忽然意识到什么，低头看了一眼，才有些抱歉地说道：“我知道了，是我的‘啸月青狐’魂火吓到你了。”
显而易见，作为神魔之坟，天墟乃是魂火最集中、最旺盛之地，虽然不是说天下其他地方没有魂火，而是如此高品级的魂火集中之地，东海诸洲中仅此一家了。
这样的观点，可能是世代为仇的人魔二族，少有的一点共识。
此番天墟之行，只有郁愁归和云翻海两人。毕竟，真正的神侠，怎么可能又跑到天墟来寻魂火？
如果寻到更好的魂火，就只能替换掉原来的，这样就意味着以前围绕旧魂火的一切修炼，全都白费。
“厉害，真厉害。”云翻海由衷说道。
但因为在街头随意接了个活儿，这一天中午，飞云山匪寨的大寨主，便站在了天墟的入口。
郁愁归说这些的用意，自然是希望，云翻海能找到并融合的魂火品级，越高越好。
“当然！”郁愁归笑道，“你现在和我神侠卫合作，我们自然要体现最大的诚意。昨日之事你也看到，区区一个热血盟，就差点要了你的命。”
事实上，云翻海就觉得自己见了鬼；那刚才一言不发的郁愁归，转过脸来时，云翻海竟然看见他脸色碧蓝荧荧，就如鬼火映照青蓝之面，不是鬼魅还是啥？
一旦融合，啸月青狐骤然一声清啸，然后身姿急速转折，无翼而翱翔，紧接着九尾急甩，无数支狐尾形状的青碧烈焰朝四下激射，带着和刚才青狐鸣啸相似的啸音，朝四外黑暗中隐约的魅影飞去。
一时间，他整个人呆若木鸡，张口结舌，作声不得。
“心灵相通？是不是你有什么烦恼可以跟她说？”云翻海问道。
所以他现在，可能是飞云山周边方圆数百里之内，最有见识的一个山贼了。
而郁愁归口中所说的“天墟”，位于东华洲中部神威山脉之中，传说为神魔大战后的坟场，还是东华帝君在战后施大法力造就。
“哎呀，可怕可怕，看来明天我去天墟中，要好好放亮招子，泼了命也要寻个说起来好听的魂火了！”
“多好啊！”郁愁归用罕见的热情口吻道，“这是好兆头啊！说不定你去天墟中走一遭，弄来个上古神龙魂火，从此把你这个破外号——”
所以，在上古那一场席卷世界的神魔大战中，大部分神魔，都战死了，灵魂化为魂火，其躯体化为化石。
“当然。”一向阴柔似水的郁愁归，这时却和他掌中青狐魂火一样，眼神睥睨，傲然说道，“我这掌中，乃是取自于天墟之青狐魂火。”
但东华洲对上古神魔的认识，却大为不同。在东华人族的眼里，上古神魔，只是力量特别强大、拥有特异法术、寿命极长的高等生灵，他们并非长生不死，大部分也没有翻江倒海接近奇迹般的能力。
这样一来，郁愁归想着，即使云翻海身手不咋地，应该也能弄到不错的魂火吧。毕竟，东华剑传自上古，乃国之重器，对神侠卫更是意义重大；某种角度，神侠卫便是东华神剑的守护者，连神侠卫的徽章纹样，都是“云龙对绕东华剑”。
“这、这就是魂火？”云翻海结结巴巴问道。
所以除非真的找到品级和特性好上太多的魂火，一般人不会轻易更换魂火。
“如何？”他微笑着问云翻海。
当然驱动魂火需要超乎想象的灵力，效果也不会太持久，但即使如此，在生死搏斗中，有魂火和没魂火的区别，太大了。
虽然现在四外碧光明亮，但对于那些木头假人的样式形状，他也只能是惊鸿一瞥，便再也看不见——那飞洒的青狐尾焰，极为霸道酷烈，只是不过在瞬息之间，那数十只假人几乎同时猛烈爆炸，爆裂散碎成千百个碎片，倏然之间纷扬如雪。
“哈，是嘛！”云翻海这时也笑了起来，“郁总管，还别说，‘破云神龙’，这外号我喜欢！”
“对吧！”郁愁归笑道，“不消想了，明天收拾收拾，我便陪你去天墟中走一遭吧！”
他郁愁归的“啸月青狐”魂火，正是已经十分难得的五品青色魂火；正牌神侠风惊雨则是“安天白鹿”，那蓝莹莹的邪魅眼眸，以及白色鹿身上幽蓝的神秘斑纹，正表明它是六品蓝色魂火。
不管怎么说，云翻海总是比一般人胆子要大。因此他这时并没有吓得屁滚尿流，紧急之中，他豁出去了！
“自然要去‘天墟’了。”郁愁归亲切笑道。
“有……‘破云龙’。”云翻海有些忸怩地道。
“啊？”云翻海一听，惊喜交加，脱口道，“怎么？难道我也能有这么厉害的魂火？”
如此神异的魂火，追根溯源起来，还来自于上古神魔大战中。
“哦，不好意思，再次抱歉。”郁愁归苍白的脸上，现出一丝傲然神色，“其实，很简单，对付这些宵小，岂值得我‘啸月青狐’使出魂火？传开去徒惹人笑话。”
于是他一边手摆得像风车，一边口中似连珠炮般叫道：“郁总管、郁大人！小的再也不敢跟你提加钱的事儿了！”
不得不说，虽然云翻海接了这活儿，思想压力很大，短短几天还遭遇了两次生命危险，但相比他原来，通过和郁愁归的朝夕相处，他的认知和视野，已然不知不觉地突飞猛进了。
“岂止如此。你来看——”说着话，郁愁归将手中魂火向空中一抛，眨眼之间弹丸大小的魂火迎风生长，刹那之后便奔腾成一只碧光为身、青焰为毛的神异青狐。
“你倒练了身手，却害得我吃了好大一个惊吓，晚上失眠不说，还差点破了相！”
直到这时云翻海才发现，刚才自己以为是妖鬼的诡秘阴影，却只是一个个形状各异的木头假人。
正是借助魂火的力量，身体比魔族脆弱不少的东华人族，才能在千百年持续不断的人魔战争中，勉强抵挡住寒渊帝国的侵攻。